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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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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26 15:34: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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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纠结
戴镜兵

初冬的晨曦,雾霾还没有散尽,山村的上空显得一片宁静。

通往村头北帝宫的小道上,一位少妇正挎着一个小红蓝子不急不慢地向宫里走去。

村头北帝宫里,已经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秃顶男子正在那里一边悠闲地抽着香烟,一边向通往村里的小道上张望。

秃顶男子是专门替人求神拜佛的张半仙,平时除了干这一行外,就是喜欢打牌,由于最近手气极差,打牌总是输,欠了一屁股的赌债。

昨天下午,张半仙正坐在家里发愁,想办法搞点赌资时,邻村的小巧找上门来了。

小巧一进张半仙的门,张半仙心里一阵暗喜,因为小巧家里的“新闻”,最近四乡八邻都在风传。

小巧的丈夫李正,在外赚了“大把钱”。如今不但穿名牌,抽高档烟,还开着宝马。这些在当下的“有钱人”还属正常。风靡四乡的是李正老板回乡显摆还带着女秘书。

女秘书那娇滴滴的样子让农村人看得特不顺眼,那女秘书跟李正的亲密样使小巧气不打一处来。李正回家的当晚,夫妻就因为“女秘”的事吵了一夜。

家丑不可外扬,小巧在人前还是跟往日一样招待着前来家里拜访李大老板的亲戚朋友。“女秘书”好像一点也不知情,照样跟李老板亲昵着。

当来拜访李正老板的最后一班人走后,小巧走进自己的房间偷偷地哭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晚霞的最后一缕阳光都洒在了窗台上。但厅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小巧整理了一下容装,打开房门,厅堂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她跑出大门,李正的那辆宝马也不见了踪影。她站在大门前,浮肿的双眼久久地望着远方。

夜已经降临,邻居的灯都亮了,小巧无神地走进黑灯瞎火的厅里,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连灯都懒得去打开。

前几年,她都听到了有关李正在外有女孩的传闻,但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变坏。她也曾经半开玩笑地问过丈夫。李正总是说是生意上的伙伴,她一个未经世面的农村女子,也不敢深问。她也多次要求跟丈夫到城里去住,但李正总是用许许多多的理由回绝她。

这一次,她再也不是听说,而且是亲眼所见,那“女秘书”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就是新婚的夫妇都不敢如此亲昵,这是什么“秘书”?女人的直觉告诉了她,李正完全变了,变得无所顾忌;变得狂妄自大;变得目中无人。

“我该怎么办?”小巧一直都在问着自己。结婚已经十年,什么苦都吃过了。为了还结婚欠下的一大堆债,她曾经跟李正到工地去扛石头,担混凝土。她也上山去砍过柴,下过河。几年下来,才还清了结婚欠下的债务。她全身心都扑在这个家里,总想为丈夫争一口气。最不争气的是她的肚子,结婚十年,迟迟不见隆起。李正也曾半开玩笑地说过,再不见你“下蛋”,我可要找“鸡下蛋”了,为我李家传宗接代了。小巧总以为李正是开玩笑的。不曾想,昨天晚上吵架时,李正当面对她说“难不成我为了你,要我断后不成?”一句话,小巧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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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宽大的别墅只有壁钟还在不知疲倦地发出嘀答滴答声。午夜的钟声打破了乡村的寂静,小巧经过沉沉的思虑,她决定不把家丑外扬。村外的北帝爷爷一定能给自己指出光明之道。有了主意后,小巧好像轻松了许多。那带着别的女人坐着宝马不告而别的丈夫,北帝宫里的神明也一定会让他回心转意,变回十年前的那个忠厚老实的丈夫。

关好门窗,空着肚子,小巧倒在床子呼呼睡去。

当正午的冬日照进窗内,小巧才从睡梦中醒来。

胡乱地弄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小巧想到了邻村的张半仙。她到村子的小店去买了许多礼品,回来装饰了一下,开着前二年自己生日时丈夫送给她的红色本田的士,向张半仙的家而去。

张半仙看到小巧大包小包拎了这么多礼物上门来,连忙起身热情接待她。小巧也是四邻都想巴结的小财神,她的丈夫虽然大富了,但她一点架子都没有,乡里乡亲有什么困难找她帮忙,她总是尽力而为。如今,张半仙正在想钱时,这样一位财神主动找上门来,他哪里有不高兴的理由?

小巧也不忌讳,张口就向张半仙说明了来意,张半仙满口答应,并连忙拿出了“日课书”,装着很严肃的样子向小巧说:“明早六点,太阳未升起时,神在座,请务必准时,我在神宫里等你。”交代清楚后,小巧告别了张半仙。当她跨出张半仙的家门时,张半仙又叫住了她,叫小巧一定要备齐拜神的礼品,并小声问小巧,能否借点钱。小巧不缺的就是钱,只要能帮她挽回丈夫,再多的钱她也没所谓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小巧不愿意开车去北帝宫,她早早起床开始忙碌着准备各种祭祀用品。天蒙蒙亮,她就出门了,虽然只有不到二个公里的路,她却好像走了许久许久。

来到村口的北帝宫,张半仙帮忙着她摆设好祭品后,小巧亲自点燃了香,虔诚地跪在北帝爷爷的香案前,她向北帝爷爷哀求着帮助她挽回丈夫,并让自己的肚子早点隆起来。

小巧上完香后,张半仙半闭双眼,装神弄鬼,口中念念有词,并用木剑在半空中飞舞着。过了一阵子,张半仙如梦初醒的人,正色对小巧说:“你放心,不出一年,你的丈夫就会回心转意,但你要对神有诚意,事才能成。”小巧连连答应,一定诚心,一定诚心!!

每一天的早上,小巧风雨无阻地到北帝宫来上香。日子一天天过去,但丈夫都好几个月没有再回乡下了。但她不灰心,她相信神有能力挽回她的丈夫。就连娘家人她也不告诉她们发生在她跟李正之间的事。外人看小巧一点都没发生异样,还是跟从前一样风光地过着她的乡村富婆的日子,传闻也悄悄地消失了。

春天过后的一天中午,小巧正在午睡,两辆白色的公安车停在了小巧的别墅前。小巧从睡梦中被公安车的警报声惊醒。公安人员正式向小巧宣布了她的丈夫因制毒被拘留,择日宣判。

一切都结束了,“女秘书”的事再也不用纠结了,丈夫谁都挽救不回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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