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学校基本都是男教师,特别是理科,几乎都是男教师。不过这些老师70%来自农村。当时农村有剩余的劳动力,而且农村人当教师比较适合:首先,农村人没有关系,没有后台;稍微有关系的,都过线了,比如李朝源、彭禹贤,比如最近去世的市纪委副书记庄伟,比如做过文化局长的林同志,都是教师出身,后来都过线从政。其次,农村人去教书,总比种田好一点。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想起30年前,我村里的几个同学,都考不上大学,我考上师范院校,当时很让他们羡慕。现在呢?他们或办工厂,或开电器商店,买地皮,建别墅,在农村过得风生水起。我呢,一个教书匠,除了年老色衰、体弱多病之外,什么都没有。
教师相对较低的工资或许是首要的问题。当今社会,男性仍是家庭的主要经济支柱,而教师职业并不能提供丰厚的收入,所以对男性吸引力较弱。
其次,人们普遍认为女性在从事幼教工作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小孩子在情感上需要更多的关注,这对男人来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再加上大多数人持有的职业性别歧视——比如警察、军人适合男性,护士、导游适合女性。教师这个职业慢慢地就被大多数人定义为“适合女性的职业”了。这直接给从事教育工作的男教师带来了性别上的不平等待遇。而如果一个男人表现出温柔的一面,或具有太多的女性特质,一些家长甚至会认为这名男教师是同性恋者。
更值得玩味的是,一些希望学校里能够男女老师平衡的家长,在被问及“是否会鼓励自己的儿子当老师”时,都一致回答:“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报考师范大学。”因为他们觉得男孩子读师范,然后去当教师是“没出息”,不仅收入低,还不被人尊敬。
男性选择中小学教育职业,不仅要先说服自己,而且还要取得公众在职业选择上性别观念的普遍认可。如果没有宽松的社会环境和舆论氛围,如果男教师没有什么新出路,那么,“男教师危机”,只会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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