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剩架嘴

一代好贼

在我们汕尾，向来不乏这般角色：自身半分能耐没有，偏要靠满嘴吹嘘在他人前装腔作势，把自己塑造成本事过人、靠山强硬、德高望重的模样；更爱将自己包装得完美无瑕，遇事必标榜自己占尽道理、心存良知、恪守道德，摆出一副全然占理、一身正气的姿态。


说到底，这类人实则啥也不是，恰如本地百姓的俗话所言，就是彻头彻尾的“空架子”。这般人物，想必汕尾的乡亲们都见过吧？


我倒是见得多了，他们不过是在自导自演、自娱自乐，我向来懒得听他们夸夸其谈，更不屑与之为友，当然，也不愿去当面戳穿他们那虚伪的假面，我愿意留一份薄面给他们，看破不说破。只是每当他们唾沫横飞地表演一番，转身离去后，身后便会响起此起彼伏的非议与咒骂，一句句“不要脸”的评价，尖锐又精准，字字都戳中他们的要害。旁人尽在耻笑他们的荒唐，他们却要么浑然不觉自己的言行有多令人厌恶鄙夷，要么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演戏，真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这般拙劣的表演、浅薄的言辞，难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无人识破？这，便是我们汕尾人口中所说的“死剩架嘴”之流。


更可笑的是，这类人还万万碰不得、戳不得。一旦有人当面揭穿他们的伪装，他们便会立刻撕下伪装，暴露出暴躁的本性，先是污言秽语地回怼，情绪上头了甚至会动手动脚，仿佛要用这般蛮横手段，逼旁人改变所谓的“错误”看法。可旁人当真错了吗？若说有错，错的不过是结识了这般虚伪之徒，错在不该直白地戳破他们的谎言罢了。他们这般歇斯底里，不过是被人揭穿真面目后，羞恼成怒、颜面尽失罢了。


他们早已在自我欺骗中迷失，真把自己吹出来的牛当了真，真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大话既已说出口，此刻若不摆出强硬姿态，苦心经营的人设岂不是瞬间崩塌？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当场破防！不破防的话，等待他们的便是社死的结局。可他们骨子里又偏偏色厉内荏，最怕旁人跟他们动真格，明知自己根本不堪一击，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见好就收，或是有人出面从中劝和，好让自己顺坡下驴。


在我看来，做人当真诚坦荡，切莫矫揉造作，这般虚情假意、只剩一张利嘴的模样，实在可笑又可悲。


我曾见过一位六十多岁的摆摊老妇，走到哪里，就跟哪里的同行吵到哪里，到最后人人都对她避之不及，无人愿与她多说一句。她与人争执时，总爱大肆吹嘘，说自己当年在香港无证件被阿sir拦下，也敢与之叫板动手；说自己在汕尾本地人脉通天、本事出众，身手更是了得，一副大姐大的做派。她还总炫耀自己的儿子多么有能耐，女儿多么出色，细数自己早年丧夫后如何独自打拼，又如何用激烈手段对抗过那些不肯迁就她的部门与机构。


说实话，这般嘴脸，最是令人厌恶，让人反胃。后来听旁人闲谈才知，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妇，私下里竟还不安分，时常与一个满脸痞气的老头来往密切，二人关系暧昧不清。她口中本事出众的女儿，实则初中没毕业便混迹社会，生了个男孩全靠她帮忙拉扯，反观女儿的丈夫与婆家，却从未搭手照料孩子，难道女儿的夫家人都死绝了吗？说到底，不过是自己越是缺什么，便越爱幻想什么，幻想得多了，便信以为真的有了，再把这些虚妄之言挂在嘴边壮胆和炫耀，实在是荒唐至极。若她的儿子真如她吹嘘般能赚大钱，她一把年纪，又何须这般辛苦地在外摆摊谋生？她这一生，唯一不假的，大抵便是这份与老男人们不清不楚的纠葛了！自早年丧夫后，身边的异性便换了一茬又一茬。啥人都好，只要是个男的就行。


说到底，做人终究要守得住正直，存得了良知，切莫过分矫饰、故作姿态。很多话一出口，真假优劣便一目了然，有人或许会碍于情面配合演戏，可实在不堪其烦的人，终究会当场将其戳穿。没有那份能耐，没有那般资本，便别硬往自己身上揽，这般“死剩架嘴”的行径，终究是世间最可悲、最不值一提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