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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风雨故园—“中国民俗学之父”钟敬文的家乡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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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5 20: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钟敬文.jpg

  钟敬文,原名钟谭宗(1903年-2002年)。出生于海丰县公平镇,客家人。1922年毕业于海丰县陆安师范。早年留学日本,曾先后在广州、杭州、桂林、香港等地任教,抗日战争期间从事救亡工作。1950年后任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历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中国民俗学会会长。他从事教育工作80年,为我国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他还出版有《钟敬文文集》、《民间文艺学及其历史》、《钟敬文学术论著自选集》等百余万字著作,有“中国民俗学之父”的美誉。他毕生致力于教育事业和民间文学、民俗学的教学研究工作,贡献卓著。是我国著名的民俗学家、民间文学家、现代散文作家。

  2002年1月10日上午,刚刚度过百岁生日的我国民俗学泰斗、民间文学家、现代散文作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钟敬文先生在北京友谊医院因病辞世。据当天的《北京晚报》刊登的消息,钟敬文先生临终前留下了最后两句话:一句是“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另一句话是“我想回老家看看”,他此前有几十年都没得空回老家。他临终前的最后一件事,是在呈给有关部门的一份关于民间文艺学教育的报告上签字。

  《海丰文学》的余远鉴主编至今说起钟敬文先生,还觉得很遗憾。他说,由钟老的乡人、公平籍作家央柳撰写连载的《少年钟敬文》,于2002年刊出第一期,杂志出来后,正准备邮寄到北京给钟老,就惊闻钟老去世的消息。余主编说,如果能让钟老最少看到一期,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他们想透过杂志《少年钟敬文》的连载告诉钟老,家乡的人们对他的一份深情,告诉他,大家都掂记着他这个离家几十年的游子,希望他能回家看看。但就差了那么几天,这个愿望没能实现。

  1927年,钟老离开海丰。此后,他再没有踏上回家的路。他在1987年《祝贺海陆丰苏维埃政权建立纪念大会联语》中写道“我非常愿意回到故乡去重温这段有崇高价值的革命历史,但是由于年龄和健康状态的关系,不能前往。”刚开始,是没办法回来,后来,是年龄大了健康状况不好了不能回来。但在他的文字里,处处有故乡。他写道“我多年没有回故乡了”;他写道“故乡——我的母亲!/你还记得这老不回头的浪子么”……他笔下的故乡,有山下村的风景;有东山园的果树;有鱼街的“兰窗”……

  “那村子是我们祖上的居住地,人口约二、三百人,全村住户都是姓钟的。大家都是以种田为生的农户。村前是平原,村后排列着高低不平的山岭,当然是树木丛生。”钟敬文在《心履心痕》自序里写到的“那个村子”就是海丰县平东镇山下村。钟敬文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因一些变故回到故乡,并且在那里的私塾学习了一段时间。钟敬文在私塾念书的时候,“每逢雨天,必在学堂里预先用五色纸扎着许多纸船、纸马、纸人、纸花、纸凉亭……到回家时,在路旁的一个小池里放着玩。”那时,  他“胸中的欣悦,比起大人成功了什么一件事业的喜慰要高出几倍”。乡村的一切,对常住在市镇的钟敬文来说充满了诱惑。“田沟里游泳着的小鱼,丛林中自生着的野花,山涧上涌喷着的流水……”

  在山下村的钟氏宗祠里悬挂着钟敬文的照片,而钟敬文的故居,位于钟氏宗祠右侧,原来与宗祠有小门相连,1986年重修宗祠时,拆开间隔了巷道。记者第一次去山下村时,老屋因年久失修已经倒塌。只有村后高低不平的山岭依然排列着,丛林中的野花依然灿烂开放,宗祠前钟敬文曾放过纸船纸花的小池塘,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金光。

  在民间人士的热心筹集下,2012年7月28日,钟敬文山下村故居修建奠基,当天,钟敬文的女儿和从北京回来的孙子、他的学生叶春生教授参加了奠基仪式。

  2013年3月9日,高1.7米、重一吨的钟敬文铸铜塑像在他按老屋修复的故居前落成。塑像上的钟敬文静静地望着故乡。也许,他正在回味着“一个人竹笠、赤足,漫步于水湄林际”的日子,仿佛“金黄的叶子,或飞

  舞于身边,或缭绕于足下,冷风吹过,沙沙地作响”。而他的思想“也和头顶晴空一般的宁谧而清旷”,这时的他,会“偶而拾起一片,投在回曲的山溪中”,看“它急遽地或迂徐地逐清碧的流水往下飘”,他的“神思也好像随之而俱去。在这样的环境中,真不知人间何世了”。如今,他再也不和慨叹“不但这浮浪的身,未易插翼飞回故乡”。他可以在故乡,天天,月月,年年。

  “我们这里的荔枝,

  有许多不同的名号”

  “我们这里的荔枝,有许多不同的名号,略举之有乌叶、小叶山、红花、酸仔等。名目不同,实质亦异。其间最中吃的是乌叶。实既肥硕,肉又甘脆,荔枝中如有王冠,当非它莫属。”钟敬文笔下的乌叶荔枝,在距小山村约六公里的帽子嶂中,用一百多年的时光,守着那一片东山园。

  东山园是钟敬文曾祖父一辈于帽子嶂以东的山岭垦山种植的果园,故称为东山园。东山园曾经是钟敬文一家的经济来源,东山梢(音)淹制的咸梢在当时是非常出名的水果。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东山园内一片百年果林在族人的极力保护下,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当记者一行穿越了杂草丛生的山路,到达东山园时,在荆棘纠缠的一个入口处,一棵已经枯死的油柑树保持着生前的模样,猝不及防地撞进大家眼中。由于没有人管理,果园虽然保护下来了,但果树却在与灌木丛争地盘的斗争中败下阵来。树藤纠缠在油柑树上、柿子树被挤倒在地、白蚁把山楂树心掏空了……虽然柚子花香一路伴随,扫去了大家的一路劳累,但那一棵棵百病缠身的果树,却让大家的心都沉甸甸的。

  直到那棵荔枝树的出现。

  那是棵两个成年人都无法合抱、超过150年树龄的乌叶荔枝,以枝叶茂盛的姿态迎接记者一行的到来。在荔枝树的旁边,有断垣残壁的存留。据带路的钟敬文族亲钟玉成介绍,这一排三间房子,是看园时住的地方,如今只剩浅浅的一道墙根,供后人联想当年勃勃生机的果园里,年幼的钟敬文在房前,捉蜻蜓、摘果子、采野花……在荔枝上市的时候,在“当日影已斜的午后,或银月初上的黄昏,独自的或多人的,坐在那清风徐来,绿阴如盖的树下,吃着这一颗颗晶丸般的荔枝……”

  钟敬文的《再游东山园》描写了当时的东山园景象:几阵清霜后,山林叶半丹。秋深红柿熟,风劲碧流寒。榕影铺荒径,樵歌起远峦。日沉归路晚,余兴尚盘桓。只可惜此时的东山园并非秋季,没能一睹钟敬文笔下的“叶半丹”,也没能一尝“红柿熟”。

  “有段时间,我在家乡自修古典文学。

  终日蛰居在吾家的屋楼上”

  “有段时间,我在家乡自修古典文学。终日蛰居在吾家的屋楼上。那楼房只有一面向天井方向开的窗子,窗外悬挂着一盆‘吊风兰’,风来时,瓦盆和兰草都要东西荡漾。下雨时,那些纷披着的兰草更是另有一番姿态。”钟敬文90岁那年在《兰窗诗论集自序》中这样写道。“兰窗”对他有着特别的感情,因为他在“兰窗”里一直生活到23岁,才离开前往广州任职。

  “我是七岁那年上学。那时候头上还留着一小辫子。”开始他师从公平米街黄姓“养中”私塾的吕跃池先生,打下了坚实的古文基础。之后,南方的市镇开始办新式教育,他与二哥上了区镇小学。“在那山僻的地方,没有新旧书铺子,没有公共图书馆,也没有私人藏书室。”于是,“父亲每天给我上学用的一点零钱,我私下把它积蓄起来,到了有相当数量的时候,就寄到汕头或上海的那些书店里去。”购买了书,他就躲在光线暗淡的楼棚顶上拼命地读书。因为爱读书,才成就了后来的“中国民俗学之父”。

  195年2月,广东国民政府东征,黄博军校第二期学生聂畸(即著名诗人聂绀驽)来到海丰,从县城步行20多里到公平镇拜访钟敬文。当晚,聂畸住在鱼街75号的“兰窗书室”,与钟敬文促膝长谈,两人相见恨晚,结下了一生不可磨灭的友谊。

  如今的鱼街75号,因钟敬文父亲经营的“泰隆商行”破败,欠下一大笔债,被转至他人名下。记者去探访这个记录着钟敬文生活、学习、成长的地方时,发现鱼街75号的前门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锁上。门上方,有一棵马缨丹,也低垂着头没能绽放一抹绿意。坐在街巷上聊天的老人纷纷表示,应该加紧修缮这座老屋,“再不修就塌了,以后你们再来就看不到了。”

  从后门进去,破败的房子散发出腐朽的味道。空荡荡的房子里棚塌了、瓦掉了、墙裂了、垃圾堆满了,仿佛脚步踏得重些,房子就有可能倒下来。那个已变得破败不堪的“兰窗”不再有兰草摇曳,更不再有一位爱读书的少年,捧着书本,如饥似渴地阅读。

  “时间过去七十多年了,那时的青少年现在已经成了鹤发鸡皮的老人,而经历人世的沧桑,那老屋也不知已经属于谁家——或者已经改变成了什么形态?但是,在我这远离故土的老人的脑海里,那个老屋的窗子和常常摇曳在风中的绿色的吊风兰,每年想起,却仍在鲜明地活动着。”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故乡早已改变了模样。但在钟敬文心里,故乡一如当初离开时的样子,留着旧时的面孔,等待他这位离家已久的游子。(来源:汕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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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5 22:05: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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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6 00:53: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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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尊敬的老前辈!
发表于 2013-5-6 09: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3: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195年2月,广东国民政府东征,黄博军校第二期学生聂畸(即著名诗人聂绀驽)来到海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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