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牺牲多壮志──再探张威烈士与陆丰红色历史

陆丰资信

□汕尾日报通讯员   吴志跃

“七一”前后，盛夏的龙山，凤凰花开得正艳，生机勃勃。一些市民与外来客人，三三两两自发地来到龙山西麓，伫立在张威烈士纪念亭下，怀念革命前辈，体味烈士当年英勇就义前写下的“母亲大人：儿死唉，为革命而死，死得光荣！”的绝笔信，感悟烈士当年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去诠注一名共产党人的壮举！笔者通过调查有关当年的革命史料，走访了一些陆丰红史研究者，从而了解到关于烈士的更多感人事迹和陆丰红色历史的点滴新发现。

风华正茂“协进社”

张威于一九○二年出生在陆丰市东海镇游槎村，少年时在县立第一高小（即现龙山中学）读书，接触到“五.四”运动新思潮。一九二二年暑假与郑镜堂(郑重)、黄振新、陈自强、颜国璠等进步青年一起发起，于同年十二月正式成立陆丰协进社，提出：“愿同志共牺牲！驱驰城狐社鼠清陆城，坚我宗旨，竭我血诚，共祝吾陆光荣”的口号，学习研究马克思学说，以后又暗中联系各地转入秘密活动的农会，积极传播反帝反封建新文化。为引导群众关心国家、社会，协进社抓住当时民众对公营织布厂经理彭少山长期舞弊贪污、中饱私囊致账目不清意见大的情况，发动了清算公营织布厂账目的斗争。彭少山作贼心虚，闻讯挟账潜逃。清账斗争虽未达目的，但继任该厂总经理陈辅民摄于协进社的群众威望，不得不主动拜访郑重、张威等协进社领导，说明账目的来龙去脉，要求分清责任，并表示今后经营，账目如实登记，以便民众检查监督。自此以后，协进社便载誉陆城。

东征杀敌作先锋

一九二四年夏秋，张威受组织推荐到广州国民政府政治训练班学习，在广州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以一名共产党员的政治立场来开展工作，斗争的方法方式有了根本性的提高。一九二五年春，国民革命军举行第一次东征，委派张威以二十四情报组组长身份，先回陆丰侦察敌情，发动、组织农民和原协进会会员策应。东征军到达海丰的第二天，张威就到海丰向周恩来、彭湃汇报敌情分布情况，同时汇报陆丰已秘密组织“十人团”“贫人党”等农民组织，充当向导、侦察、挑夫等支前工作，一些农民已准备了土枪、刀、尖串准备参加战斗。广东省第二次农民代表大会的报告及决议案提出：“……革命军第二次出兵东征，惠阳、海陆丰、五华、紫金一带几万农友，在一块儿与革命军共生死，……”张威是陆丰支援东征的组织者。两次东征，陆丰农民“实际参加”、“积极参加”“出的力很大”。

勇敢廉洁好干部

一九二五年农历九月，张威由农会公举代任陆丰县长，同年十一月初辞去县长职，前往汕头广东农民协会汕头潮梅海陆丰办事处工作。一九二七年九月参与领导第二次夺取政权斗争，再次被选为县政府的执行委员；退出县城后，具体负责组织陆丰人民策应南昌起义军工作。十月，工农革命军陆丰团队成立，张威任陆丰团队副团队长，与谭国非等配合红二师领导第三次起义，起义后被选为陆丰县苏维埃政府主要领导成员之一、中共东江特委委员、中共陆丰县委书记，即全国第一个苏维埃的县委书记。就是这样手握全县军事、财政大权的领导，张威坚持公私分明，廉洁自律。据游槎村老干部张清俊介绍，张威的母亲生前曾跟人讲起：张威当了县长，只给过她二个银元。一次是他从广州回来的时刻，给了她一个银元，后一次是二七年冬至晚，张威与胞兄张祖耀（赤卫队队长，二八年战斗中牺牲的烈士）在清俊家吃晚饭，（冬至在陆丰是一个大节，张清俊父亲跟张威是堂兄弟，就请他们兄弟吃晚饭）席间兄弟俩讨论革命的问题争辩得很激烈，过后队伍就开拔了。张威出发前又拿一个银元给母亲，以作持家之用。当时一个银元的购买力大约相当于现在300至500元。这就是早期共产党人的金钱观，孝敬母亲尽赤子之心，却不能违背纪律！

成功营救周恩来

一九二七年，周恩来与叶挺、贺龙、刘伯承、聂荣臻、徐向前等30多位少将以上军阶的领导人在陆丰金厢脱险，这是中国革命史上一件大事！但是，目前所有历史资料都没有出现张威参与营救工作的记载。

笔者通过其他史料印证发现，张威不仅参加了当年的营救行动，而且可能是领导者和组织者。首先，从一九二七年十月二日周恩来特派刘立道来海陆丰征集二千兵员和募集一万银元这一指令执行的情况就可看出，当时用两夜一日的时间就征集到800人，四日上午出征，同时三十人挑箩担送大银。当时，张威就是陆丰党组织的领导人。另据史料记载，几天后的十月八日，周恩来入住黄秀文家，随即，黄秀文将首长患病需要治疗、治疗后要出海脱险的情况向当时在东南片指导工作的陆丰县委委员、宣传部长陈谷荪汇报。从史料上这珍贵的几个字的陈述中，可知接下来的整个营救工作是由陆丰县委组织和领导下实施的，时任陆丰县委书记的张威是营救工作的核心领导。再说，周恩来等乘船脱险是一套无缝对接的系统工程，每一个环节非缜密策划安排不能成功。当他身体康复可以出海了，因金厢没有可通航香港的大船，是由洲渚村的赤卫队员黄明东预先到海丰的大湖，雇请一条可载五吨的“彪刀”船，约定深夜开到金厢对开海外的“乌礁”脚下等待，以向海岸照三下手电为号，用小船将周恩来接出来，在“乌礁”脚换乘大船，雇船费一百个大银。这一系列工作黄明东肯定不能做到，特别是一百个大银的船费，不是黄明东敢拿主意的。笔者近日在游槎村调查中，了解到这一百个大银是张威派游槎村的赤卫队员送到金厢的。所以，笔者认为张威是领导组织了整个营救行动。

英雄浩气满天地

一九二七年，陆丰的革命形势风云突变，五月一日举行海陆丰起义。九月，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部队先后来到海陆丰，加强了工农武装力量，赶走反动派，十一月十三日，在东海孔庙举行苏维埃成立大会，张威主持，彭湃作政治报告。会议形成没收土地、镇压反革命、改善工农兵生活等八大施政纲领，是全国第一个苏维埃政权。后，敌人反扑，苏维埃退出县城。但斗争一直没有停止。作为陆丰全县武装斗争领导人的张威，在斗争中表现出非凡的才干和坚强的斗志：攻打碣石城、进攻捷胜城、攻打杨作梅保安队、镇压反革命、年关暴动扩大根据地，到一九二八年二月，海丰、陆丰、惠来、潮阳、普宁、五华、紫金革命根据地已连成一片。一九二八年三月敌人入境后，张威任海陆惠紫四县军事暴动委员会陆丰总指挥，回陆丰领导陆丰西北人民进行斗争，六月十七日与蔡俊赴陆丰东南布置夏季暴动，七月十八日在南塘潭头村不幸被捕。

因为张威是海陆丰农运的一面旗帜，敌人妄想扳倒这面旗帜去达到瓦解革命阵营斗志的幻想。于是，反动派对他软硬兼施的诱降，但他不为所动。半个月后，敌人看劝降不成便下毒手将他杀害。临刑前还不放弃劝降的幻想，在龙山凉亭备下纸笔，称“只要你写下一纸悔过书，就立即释放，到军中任副官。”张威视革命理想高于天，舍生取义。当时，他因双手被绑，只得用脚提笔在那张纸上写下流传千古的绝笔信，从容就义。

峥嵘岁月已然远去，人间早已换了新颜。如今，在这纪念亭中，我们真的感悟到：今天的幸福是靠革命前辈奋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