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神笔马良” ——小记油漆画艺人陈贤锦

燕子刀

彭伟栋

    “神笔马良”的故事家喻户晓，穷人的孩子马良刻苦学画，终于学有所成，妙笔生花，让人惊叹。而陆丰博美镇有个油漆画艺人也像马良一样，家境虽然贫穷但志向远大，通过26年的不懈努力，在祠堂、寺庙里画出一幅幅活灵活现的图案，在当地名声大噪，今年汕尾电视台《有话直讲》栏目、《汕尾日报》都报道过他的创作事迹，他就是43岁的陈贤锦。

艰难学画

    有人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十多岁的陈贤锦早已爱上画画了，他以自学为主，早期随心所欲学画，几乎无师自通。

陈贤锦是八万镇吉水村人，当时家里非常贫困，陈父以种田为生，有时还上山砍柴割草，天一光就担着到城里去卖。陈贤锦根本没有什么好条件学画，当时的他体弱多病，直到13岁身体才慢慢强壮起来，那时的他聪明机灵，看到有小伙伴画画就想跟着画，于是他依样画葫芦，在学校偷偷画讲台上的老师、画课本上的人物插图，虽然素描粗糙，但却让陈贤锦有一种成就感，从此他燃烧起对绘画的热情。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画画需要纸和笔，但陈贤锦家境贫困，无法购买太多的绘画工具。陈贤锦为此苦恼不已，一次他在乡下的河边玩，突然不经意看见河边有许多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石头，他灵机一动，心想：用这些石头磨碎不是能用来做颜料画画么？陈贤锦想到做到，便用铁棍分别捣碎不同颜色的石头，然后掺入水去擂，制作成红、黄、蓝、緑、白五种颜色的“颜料”。陈贤锦看见自己“试验”成功，喜出望外，用树枝沾着“颜料”在纸上作画。但不久，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陈贤锦画画需要大量纸张，这又从哪里来？那时一张纸的价格是八毛钱，这对于陈贤锦来说是天文数字。陈父看到了儿子的窘迫，便偷偷地上山砍柴割草，每天上午去卖，赚的钱舍不得买鱼买肉回来，只给陈贤锦买一些纸张。陈贤锦知道父亲的一片苦心，更加努力地学画画。

陈贤锦找来许多旧年画画册，里面有门神、小孩戏耍贺年、福字等图案，陈贤锦一笔一划地模仿。有时觉得画得不像时，甚至把纸张贴在画册上进行描摹，直到不用看图而能快速画出来为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陈家经济拮据，16岁的陈贤锦只能辍学。摆在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另学手艺从业，二是寻找与自己爱好有关的职业边学边做。陈贤锦选择了后者，他看到了一些民间工艺师在祠堂里作画惟妙惟肖、形象逼真，便去拜师学艺。

以画谋生

    陈贤锦刚开始随一个油漆师在祠堂学画壁画。然而，师父非常苛刻，午餐晚餐喜欢吃粥，陈贤锦是年轻人，喜欢吃饭，因此常常吃不饱，但他为了追求自己的美术梦，最初还是忍下来了。他看着师父怎么在祠堂里画出各种类型不同、形态不一的壁画，他认真记在心里，成了师父的得力助手。

    一段时间后，陈贤锦无法忍受师父的苛刻，终于离开。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那时博美镇里有许多油漆画师，他们画祠堂里的门神、仙人和神兽等，陈贤锦一边虚心向学一边工作，每天工资七块钱。熟能生巧，陈贤锦在这些师父的指导下，油漆绘画水平不断提高，他观察细心，绘画一丝不苟，足足做了两年。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兵。21岁的陈贤锦想事业更上一层楼，便另立门户，一个人接手绘画“工程”。但万事开头难，尽管陈贤锦做了这个工作几年，但毕竟第一次自己独挡一面，但他迎难而上。他为了画出比其他人更好的作品，走遍了潮汕地区，找一些古老的祠堂、寺庙去欣赏和学习，看它们的图案装饰、色彩等，模仿起来，再加上自己的“加工”，进行“二次创作”，而有些建筑图案他觉得不好的话，也会进行改进和创新。除此之外，他每次都会询问当地人诸如“为啥这个门神要拿玉如意？那个门神要拿斧头？”之类的问题，并请教他们一些与之有关的民间故事，了解他们创作的背景。陈贤锦告诉别人，只有了解清楚一些祠堂图案的文化背景，才能进行深度创作。

    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陈贤锦从不满足自己的创作，他每次有工作任务到来，都希望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有一次，他接到绘画博美镇点石妈祖庙里妈祖画像的任务。陈贤锦不急于动手，而是到城区的妈宫庙去看看别人怎么画，力求取长补短。在这里有个地洞，供奉16尊妈祖神像，还有一些文字记录内容。陈贤锦拿起纸笔，用了整整一天时间一一将神像、文字记下来，自己再思考，最后才开始创作。

精品迭出

    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陈贤锦一步一个脚印，扎实学习油漆画技巧，水平不断提高，创作出许多让人称道的作品。

    在大安九乡陈氏宗祠里，陈贤锦有幅油漆画《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轮明月在天上若隐若现，一位长者举起酒杯对着上面的明月陶醉，满脸惬意，旁边站着一个孩童，月光之下仿佛三人对饮。主题鲜明，使人感觉温馨。在惠东胡氏宗祠里，陈贤锦的油漆画《八仙》栩栩如生：八仙衣着、形态不一，他们手持扇子、拐棍、玉箫、宝剑等，其中蓝采和骑着仙鹤腾云驾雾从东而至，其他七仙在大树荫下谈道，旁边放着一盘仙桃。陈贤锦为了把“仙境”画得惟妙惟肖，非常注重细节，把云的变化、树的茂盛和仙人的动作都刻画得活灵活现。有人说，看到这幅画，就让人想到神仙的缥渺无踪。陈贤锦在博美纯朴宗祠的画更是鬼斧神工：在屋梁上布局严谨且精美，上面分层次画有宝剑、葫芦、铜钱、柳叶、喜鹊、红花、莲花座等，图案虽多但不凌乱，其他没图案处色彩有红、黄、蓝、青搭配，给人一目了然的感觉。

    在梁上，画山画水画树，远近有别，线条清晰，使人一目了然；在柱子上，绘芭蕉扇，栩栩如生，让人置身神话；在门上，创作手持银锤的秦叔宝和手持板斧的尉迟恭，威风凛凛，非常庄严……在博美镇乃至陆丰的很多祠堂、寺庙里都有陈贤锦的作品，他用自己的一支画笔，画出理想，画出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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