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湖（长篇小说连载第十三章

傻子 · 发表于 2013-6-5 18:06:43

第十三章

春天的海风轻轻地吹，海潮温柔地亲吻着沙滩，寂静无声。柔软的沙滩上只有赵姖依偎在白忙的肩膀上慢慢地往回走。一路上他俩都没有开口说话。也许他俩还沉醉在刚才的激情中，海风和潮水似乎也懂人意，静悄悄地陪伴着他们一起度过这个美丽的春夜。

月亮升起来了，照亮了整个海滩。白忙和赵姖看到了身边那一进一退的潮水，潮水也看见他俩身后一深一浅的脚印。就在这黑暗被光明赶走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姖开口了：“我有点累了，我们就在这沙滩上坐一会儿吧。”也许，赵姖走了半天的路，确实是有点儿累了。也许，初尝禁果的赵姖感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有点疼，又不方便跟白忙说明，才以有点累为借口，想休息一会儿，缓解一点儿痛感。也许，赵姖是想让湖水给他俩照张相，好让她永远记住这个美妙的春天的夜晚。

白忙听到赵姖说累了，就说“那好，就在这沙滩上休息一下吧”。刚说完话，就脱下了上衣，让白姖坐在上面，自己也紧挨着赵姖坐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搂着赵姖。是他担心风大，想给赵姖一点温暖？还是他把上衣脱了，只穿着内衣，感觉有点儿冷，想靠着赵姖的身体温暖一下？或者是他认为赵姖已经是他的情人，照顾情人是男子汉的责任？也许这些都是白忙紧紧搂着赵姖的理由，因为他搂着赵姖的双手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自然。

赵姖背靠在白忙的怀中，望着这月光下的湖面，还是和昨天晚上见到的那样，湖水里有月亮的倒影，有树木的倒影，可自己却不再像昨晚那样感到惊奇了。她感叹为什么会这样子？想到刚才和白忙亲热的那一幕，为什么刚才依偎在他的怀里时，他的心跳是那样地强烈，可现在却平静了很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赵姖正依偎在白忙的怀里胡思乱想，突然，旁边的滩涂里飞起了一群白鹭，惊叫着，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消了赵姖心里的疑问。

月光下平静的湖面上，突然间冒出了几个手里拿着铁叉的妖怪，赵姖被吓得惊叫起来，一下子站了起来。

白忙也看到了，同时听到了白姖的惊叫声。他马上站了起来，站到白姖的身前，把身体挡住了赵姖的身前，大声发问：“是谁？深更半夜从湖里冒了出来？”

拿着铁叉的妖怪回答说：“我们是白沙湖的巡湖夜叉。你们又是谁？深更半夜的来这湖滩干什么？”

白忙听说是白沙湖巡湖夜叉，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转过身搭着赵姖的肩膀说：“不用害怕，这是白沙湖的巡湖夜叉，夜里巡查来了。”安慰完赵姖，他又回过头来对夜叉说：“我是惠丰县令白忙，陪南侯千金在这里观赏湖景，我们这就要回船上去，请代问湖伯好。”

夜叉说：“这里最近治安不好，附近东京岛的狮妖狐怪经常夜里带领妖怪们来抢夺，搞得鸡犬不宁，因而巡查制度很严。昨天夜里南侯的船在这里停泊，我们接到通报，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昨晚你们一行人在湖边游览，我们看到了，也没有出来打扰。可今天没有接到通报，南侯的船只又停靠在这里，我们的警戒标准非常严格，遇到陌生人，必须上报。为了安全起见，我得叫人去报告湖伯，请他处理。您是白县令，既然和湖伯认识，不会有事的了，用不了多少时间。请您稍等一下。”说完，马上派一个夜叉回去报告。

听夜叉这么一说，合情合理。白忙就低下头来，轻声地跟赵姖说：“我们就稍等片刻，湖伯我认识的，没事的。”

跟赵姖说完，白忙又大声跟夜叉说：“那好吧。你们快点去请湖伯，我们就在这里稍等片刻。”

夜叉头听了，马上和另一个手下跃出了水面，站在了白忙他俩的身前。

赵姖看到夜叉站在自己的身前，不好意思再坐在沙滩上，就站了起来，顺手把白忙的外衣拿了起来，抖落沾在衣服上的沙子，披在了白忙的身上。

就一会儿功夫，湖伯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刚好看到了赵姖给白忙披衣服的这一幕，就跟白忙说：“白县令贤伉俪光临白沙湖，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接待一下。”

白忙赶紧解释：“赵小姐是南侯千金，湖伯你不要乱说。我今天是遵照南侯的吩咐，陪赵小姐出来游湖的，没想到走累了，刚在这湖滩休息一下，就碰到了你们的巡查。打扰了，我们还没有吃饭呢，就此告辞，再见。”

湖伯拦住他说：“到了我的地头，请客不如撞客，今晚就由我作东。赵小姐，刚才得罪了，不知者不罪，就让我请客赔罪吧！白沙湖的海鲜是地球上最好吃的，你到我那里尝一尝，也不枉来了白沙湖一趟。”

湖伯是海中的好官，跟白忙在处理边界纠纷中有共同语言，见他这么说，再拒绝不好，白忙低下头来看着赵姖，用眼神征求赵姖的意见。

赵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赵姖想，去海里看看也是新鲜事，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海里的建筑，这辈子要想见到也不是易事，何乐而不为？至于吃海鲜倒无所谓，自己本来对海鲜就没有多大兴趣。

白忙见赵姖同意，就跟湖伯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请带路。”

走到湖边，湖伯把一个拳头大闪闪发光的珍珠抛进湖中，就见到湖水自动分开三边，上面和两边还是湖水，中间到湖底腾出了一条可供双人并行，两米多高的路来，就像是一个用湖水筑成的隧道。

湖伯跟白忙赵姖说了“请”，自己走在前面带路。白忙拉着赵姖的紧随其后，朝着湖中央的湖伯府慢慢走去。

白忙去过湖伯府公干，曾经走过这样的路，因此没有感到惊奇。可赵姖就不同了，尽管她是侯门千金，可接触的都是城里的楼房街道，那里见过这海水因一个小小的珍珠球而自动分开，海中还有可供陆地人行走的路，而且是那样的平坦。这条路尽管是泥路，可走起来泥不沾鞋，松松软软的，非常舒服。

珍珠球的功用让赵姖一下子兴奋起来，缓解了疲劳，也忘记了疼痛。走在湖底这松松软软的路上，她左顾右盼，看不尽满眼神奇。那月光透过湖水映照在她腓红的脸上，照在她美丽的衣服上，身边是游动的鱼虾。月光把她的身影投射进水中，鱼虾在她的身旁穿梭，有的还故意穿过她的影子，然后得意地回过头来向她致意。头顶上，俏皮的水母伸出了长长的手指，想摸一摸赵姖那张青春靓丽的脸，把赵姖吓得赶快抓紧了白忙，身体也紧紧地靠在白忙身上。

白忙一边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边安慰她：“没事的，它们不会碰到你的。”

听白忙这么一说，赵姖回过神来，为自己刚刚的失态红了脸。她松开了抓住白忙的手，挥手向鱼虾们致意，并对鱼虾们说：“你们好，你们好！”

鱼虾们刚刚还在兴高采烈地给赵姖表演，给她一挥手，一说话，顿时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动作慢的湖蟹还仍旧停在原地，只不过刚才它们是静悄悄地蹲在那里，现在是眼睛睁得大大的，两只大钳子也已经伸了出来。

看到了这个情况，白忙悄悄地跟赵姖说：“你不要和它们说话了，说话会吓跑它们的。”

赵姖不再说话了，鱼虾们又很快游了回来。

从岸边到湖伯府的距离很短，不一会儿，湖伯府就已经到了。湖伯领着白忙赵姖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灯火辉煌，屋顶的大吊灯全是由鸡蛋大的珍珠镶嵌成的，光线是珍珠发出来的自然光。椅子是巨大的红木做的，质地非常坚硬。椅子和椅子中间放着一个茶几，茶几是用整块花岗岩雕成的。客厅的四周由八根巨大的圆形柱子支撑着，外墙也是用花岗岩石垒成，抵挡着外面海水的巨大压力。房子是圆形的，或许圆形才可以抵消压力。

入座后，湖伯府的侍女给宾主上了茶。茶是海里的植物—海带研制的，喝起来非常可口，可还是略带淡淡的咸味。

看茶后，湖伯就跟白忙赵姖说：“今天能请到两位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我们先喝口茶，马上就可以上菜了。”

白忙和赵姖说：“谢谢湖伯的盛情款待。”

上菜了，湖伯引着白忙赵姖入座。赵姖只见到满桌子几乎都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海珍，全部都是带壳的，没有鱼和虾蟹。

湖伯说：“我们海族从来不吃海里的鱼虾蟹，因为那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今天请你们吃的是绝对的海鲜，都是寄生在海中礁石或滩涂里的贝类。他各挟了一片白色的圆圆的薄薄的状如镜子的海贝给赵姖和白忙，介绍说：“这叫铜薄镜，肉很甜，好珍珠都藏在里面，很贵重。你们陆地人都把里面的珍珠拿去当药材，治疗小儿急惊风，宫廷里的人用它来美容。”

赵姖吃了，确实很甜，可是没有吃到珍珠，忍不住对河伯说：“真的是很甜，可是没有吃到珍珠。”

赵姖的话把河伯和白忙逗笑了。白忙说：“珍珠粒不能生吃的。”

河伯说：“在剖开镜片时，就把珍珠取出来了。做菜时取其肉，等会儿我再送你几颗大珍珠。”

听他俩这么说，赵姖才恍然大悟。她觉得大自然真神奇，铜薄镜寄生在滩涂或礁石上，珍珠又寄生在铜薄镜里面，可都是好东西。

河伯又各挟了一片牡蛎放在他俩的碗里，介绍说：“这叫牡蛎，也是寄生在礁石上，里面也寄生珍珠。”

赵姖和白忙吃了，比陆地上卖的要甜。

河伯切开了一个象刺猬一样黑圆圆的贝壳，介绍说：“这叫海胆，肉很香甜。”说完，把里面的肉用匙子舀出来给赵姖白忙吃。

肉是黄色的，他俩吃后，感觉确实很香甜。

这时候，厨房上了一盘黑辣辣的东西，一闻，很像辣椒。赵姖说：“这道菜有辣椒的味道。”

河伯说：“这道菜就是黑辣椒。我怕你们以前没有吃过贝壳类的海鲜，肠胃会承受不了。因而加了这一道黑辣椒，可以调和胃肠。”

听了河伯的话，白忙和赵姖都为河伯的真诚和细心所感动，忙不迭的道谢。

才吃了三个菜，用了一点辣椒，赵姖就觉得肚子已经饱了。她放下碗，对白忙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桌面上还有好多海鲜，什么珍珠贝、东风螺、南风螺、竹螺等等都放在那里，一勺子都没有动过。白忙见赵姖说“饱了”，也不再吃菜了，叫了一碗饭，几口就把它刨完。然后站了起来，陪着赵姖，跟着河伯一起回到了客厅。

刚到客厅，就看到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白忙一看，原来是南海小龙王敖小，忙跟他打招呼。

敖小站了起来说：“今天白县令和赵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白忙说：“今天是湖伯的盛情难却，我才陪赵小姐噌饭来了，惊扰您的大驾，真是不好意思。既然你已经知道赵小姐的身份，我就不再介绍了。”

赵姖也向敖小稽首致意。大家寒喧毕，重新坐了下来。

敖小先开口说话，他跟白忙说：“我今天事先不知道你来，主要是南海边境最近的治安状况很不好。这并不是针对你们陆地。我们通过观世音的调解后，大家已经达成了共识，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可靠近北边的海边境的事情就多了。

白忙说：“是什么事情，搞得边境这么紧张？能否说给我听听？”

敖小说：“你们在这边陆地上，可曾听说过南海的北边有一个大的岛叫东京岛的？”

白忙说：“是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没有往来。”

敖小说：“那是你们和他们隔着一个南海，我们挟在中间，你们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消息也就不灵通了。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和他们毗邻。岛上是他们的，海面属我们管辖。以前还没有什么事情，因为老狮王在世时，对部下管得很严，因而大家也相安无事。可自从老狮王去世后，新狮王继位，任命狐狸精为军师，事情就一宗接一宗来了。先是派兵占据了附近小岛，宣布毗邻区水域20海里范围属他们管辖。老龙王看在与老狮王的交情上，交涉无效后，认为南海这么大，给他们20海里的海面管辖权也不损大局，就不再交涉，保持现状，以求和谐稳定。可没有想到他们变本加厉，利用这20海里的海面控制权经常向借道或租道的过往船只收取巨额过路费。有时还超越20海里侵衅滋事。不交保护费的船只都会受到他们的攻击，有的全船货物被抢，有的全船人员都被杀死。虽然遇害的客船不多，但是，凡被他们盯上的都会出事。好多妇女都被抢去当性奴，男的则被抓作俘虏索要赎金。老龙王答应借道或租道的船东因为经济和人员损失来向老龙王交涉，搞得老龙王很被动。几次发兵征剿，双方各有伤亡。可他们一旦失利，就躲进岛中。进岛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易守难攻，几次进攻都伤亡很大。因此只能在岛外的海面上加强巡逻，以防万一。”

白忙说：“那我们也要注意了，南侯的船只回南都要经过这片海域，务必保证绝对安全。请小龙王回去后和老龙王说说。”

敖小说：“我们就是按照老龙王的指示，才在周边加强巡逻的。因为东京岛有许多探子经常前来白沙湖这里打探消息。这些探子叫水龟，游泳技术很好，个子又长得很小，在水中也不易被发现。”

白忙说：“那就谢谢小龙王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得马上赶回去做好准备，等南侯回来再向他汇报。”

敖小说：“那我就不留你了，我们也要去巡逻了。”说完，和湖伯一起把白忙和赵姖送到了岸边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