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教艺评/论菩提祖师的教学艺术

胭脂红妆 · 发表于 2017-5-26 14:49:40

文/ 张志红

在电视连续剧《西游记》中，有一个人物我非常喜欢，他就是孙悟空的师父菩提祖师。

一提到菩提祖师，人们可能只会想到他儒雅的仙风道骨和浩瀚的道行法术，而忽略了他高深的教学艺术。

窃以为，正是这位神秘莫测的海外仙人，以其高超的教学艺术，把一个顽劣不羁的天生石猴教化成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高材生”，真可谓是一代教宗，理应成为我们教育界的开山鼻祖。如果在春秋时期，祖师爷可与孔子齐名；如果放在今天的新时代，他老人家则可与郎平媲美；如果参加好莱坞导师评选，这位“骨灰级”的祖师爷定会走上红地毯，被授予“终身成就奖”！

下面，让我们一起品味一下祖师爷的教学艺术吧。

艺术之一：德字为先，以德服人。

立德方能立教。“德”字是最大的教学艺术。没有德，哪有范？菩提祖师德行昭然，非一般人可望其项背。玉皇大帝掌管三界，可上班时间不理政事，经常歌舞升平，悠哉乐哉，如果被纪委暗访点名，作为一把手至少要搞个党内严重警告。如来佛祖主政西天，却故步自封，好大喜功，不下基础，只到天宫大乱才闻诏而来，使出久违的如来神掌绝招才使天下太平，如果启动问责机制，也会搞得颜面无光。

而菩提祖师则忧国忧民，深入基层，在西牛贺洲身体力行，教化子民，传道授业，只争朝夕。就连如来佛祖也这样评价:“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按今天的话说，就是治安稳定、民风纯朴，和谐秀美，这是典型的清洁乡村、特色小镇啊！这不正是菩提祖师教化的结果吗？！可滑稽的是，扎根基层的菩提祖师却神秘莫测的避开了如来佛祖的法眼。

菩提祖师师风极严，不当徒子徒孙的靠山。当孙悟空学成之后，他严厉的告诫说：“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仔细想来，这并非推卸责任，而是对孙悟空任职前进行的“廉政谈话”，真是语重心长，感人肺腑，也正因如此，菩提祖师才最终成就了孙悟空，也最终成就了他自己。

艺术之二：给学生一瓢水，自己先装一桶水。

学高为师，才能德艺双馨。这是公认的普遍的真理。菩提祖师是绝对的大师，他远远不止“一桶水”。这里我要着重捋一捋菩提祖师和如来佛祖的武功修为。

谈到这个问题，可能很多朋友会不屑一笑，“这还有什么可谈的？菩提祖师哪能和如来佛祖相提并论？”我的回答恰恰相反，菩提祖师不仅可以和如来佛祖相提并论，而且有过之而不及。我本着忠于原著的思想，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剖析：

首先，从法眼的高低来看，菩提高于如来。刚才我已讲到，菩提祖师在如来佛祖的眼皮底下传道授业，而不被发现；但如来的“取经计划”菩提却全盘皆知，如果菩提不教武功，孙悟空何以保唐僧西天取经呢？当然，如来也可算到菩提的道行，但菩提在眼皮子底下教化悟空如来却不得而知。两大高手的对决，胜负就在一念之间。

其次，从境界的大小来看，菩提大于如来。据非官方记载，也可从《封神演义》得知，菩提祖师与如来佛祖是同门师弟，曾共同执掌西方大小教，后来如来修得六丈金身，吞并西方教，菩提从此消失，大隐于市，教化民风，可见菩提已超出六界之外。而如来至掌管西天以来，就过问六界之事，相比之下境界可见一斑。关于这一点，有佛学家印证说，菩提祖师的真身是佛教禅宗第五祖弘忍大师，其大弟子神秀写了一首偈子：“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而厨房里的火头僧慧能也作了一个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是禅宗的一种很高的境界，所以弘忍大师就将衣钵传授于慧能，并亲自为他讲授了《金刚经》。由此观之，二人悟禅的境界已清晰可见。

最后，从武功的强弱来看，菩提不亚于如来。有网友曾发贴问道：“菩提祖师和如来佛祖谁的武功更高？”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值得探讨。就武功的宽度来讲，菩提祖师是佛道合一，又有儒家的为人思想，而如来佛祖是佛教的至尊，武功单一。就此项比拼，菩提占优。

就厚度而言，难以分辨，我们借鉴一下《射雕英雄传》的比试方法，从孙悟空身上找一找。菩提祖师三年时间就教会孙悟空长生不老术、七十二般变化和筋斗云三项本领，就让天庭不保，倾覆在侧，引如来佛祖施以援手才得以安宁。师父还没有动手，徒弟已身先士卒，显然如来佛祖是赢了场面而输了辈分。这项较量，菩提还是占了上风。综上所述，菩提的武功神鬼莫测，法力无边，不在如来之下，这也正应证那句话：“高手在民间。”

艺术之三：因材施教，不启不发。

孙悟空的确不是一个好学生。但菩提祖师绝对称得上是一位好老师。

菩提非佛、非道、非儒，精通三教九流，长于旁门左道，弟子从多，可各取所需，因材施教。按今天的话说，就是文理通融，兼国家中科院、社科院两院院士，是国家首席科学家。孙悟空遇到这样的好老师，怎能不学有所成呢？

但怎么教？菩提祖师是不启不发，循循善诱，极尽教学艺术之能事。

菩提祖师跟孙悟空取了个好名字，借机点化。取姓为孙，去掉兽性，取名为悟空，乃觉醒、觉悟之意。接着慢慢磨练孙悟空，洗其顽劣本性。《西游记》第二回详细的给予记载：“与众师兄学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闲时即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凡所用之物，无一不备。在洞中不觉倏六七年”。

教无定法，贵在得法。菩提深谙此理。因为他的弟子基本来自民间，既没有“白富美”、也没有“高大上”，特别是对于像孙悟空这等患有“多动症”的顽劣生来说，生搬硬套，照本宣科，是完全行不通的。《西游记》这样描写菩提祖师的高效课堂盛状，只见“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说一会道，讲一会禅，三家配合本如然”，这样的精妙讲授让注意力极差的孙悟空“抓耳挠腮，眉花眼笑，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祖师看见，叫孙悟空道：“你在班中，怎么颠狂跃舞，不听我讲？”悟空道：“弟子诚心听讲，听到老师父妙音处，喜不自胜，故不觉作此踊跃之状。望师父恕罪！

时机已经成熟，菩提祖师开始了启发式教育。他对悟空说：“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接着介绍了术字门、流字门、静之门、动之门等法术。而孙悟空认定要学长生不老术，祖师闻言，“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定悟空道：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

菩提这般启发，才催开善缘，于夜半三更私传密授长生不老之术。三年之后，菩提提醒孙悟空，今后一千五百年要防备雷、火、风三灾，为此教他学习七十二变。不久，又教孙悟空学会腾云驾雾，当孙悟空学腾云犯难时，还谆谆教诲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就这样十年时间，孙悟空在菩提祖师名下，用“小学＋初中”的时间学完了人生所必需的核心技术，如果硬要颁发文凭的话，我个人认为，应当由天庭教育部长太白金星，给孙悟空戴个“清华＋北大”的“双博士帽”，不然是有辱天庭的名望的。

菩提祖师，一代名师，他洞知万物，因材施教，教化冥顽，真是令人感叹！今日重读《西游记》，有感他老人家高超的教学艺术，以致流连不已，夜不能寐，所以只好趁这星宿满天、风轻云淡之际，驾一祥云，心驰神往那平安、秀美、和谐的西牛贺洲。

作者简介

张志红，七零后，湖北汉川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回到农村中学教书，做过小学校长，中心初中校长。通过选调考试，目前担任乡党委委员、乡政府副乡长，主管农业农村工作。业余时间笔耕不缀，有多篇新闻报道与文学作品见诸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