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

甄是

雨季在窗外奏着交响曲
我数着雨滴，练习告白的勇气
当枫叶把街道染成信封的底色
一些心事
便永远失去了邮寄的地址

潮水退去时
留下贝壳的空耳
候鸟迁徙
藏起北方的密语
若万物都遵循既定的轨迹
为何你的脚步，是唯一的迷题

我站成你旧照片里、那道褪色的直角
却依然测量着，外套的温度
在每一个你可能折返的街口
我的等待，被路灯浇筑成铜像

他们劝我，用时间治愈回忆
如同世界，用风沙抹平碑文
我尝试将名字放逐于人海
脉搏却仍在深夜
反刍你的姓氏

列车启动的一刻
你我都泪流满面
两个人的背影
成了彼此的永恒

如果呼吸需要形状
那必然是穿过我胸膛的、你的轮廓
如果沉默能够发声
每分每秒，都在真空里呼唤你

我向星空租借永恒的比喻
向春天盗取绽放的勇气
倘若四季的更迭都值得镌刻
你途径的瞬息
便是全部的编年史

告诉我，你的容颜
是否已褪去青春
告诉我，你的青丝
是否已染上霜迹
若生日的烛光，仍能
映亮我们共绘的风景
我便不再惧岁月
也不再怕风雨

只俯下佝偻的身子
轻轻的告诉你：
除了你
世上便再无爱情

——致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