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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8 19: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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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尾,一“尾”之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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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在广东21个城市中,GDP排名倒数第二
广东地名文化思考之一
秦志怀
这是个如鲠在喉的话题,本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所谓爱之愈深,恨之愈切是也。
最近,听了一次关于广东建设文化强省的巡回演讲,省社科院副院长李明华,在谈及广东文化的困惑和前景时,说社会上流行一个说法,叫做“广东人会生孩子不会起名字”,博得满堂笑声。
我也笑了,我很认同这个说法。
作为新广东人,我呼吸南海之风,已近20年。总的感觉,岭南这片古南越国之地,尽管改革开放三十年,赖地缘优势,经济取得了长足发展,且坐上了全国头把交椅,但在文化层面,却底气不足,乏善可陈。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广东有点像个土财主,一面口袋鼓鼓,富可敌国,一面胸中少墨,无缘风雅。尤其地名文化建设,更是捉襟见肘,相对滞后,其俗不可耐之处,贻笑大方之举,可谓比比皆是。
我想起了一座与“尾”字结下不解之缘的汕尾市,该市之名可谓广东地名文化之最大败笔。
汕尾市,作为拥有两个海湾(红海湾、碣石湾)的真正的海滨城市,至今在广东21个城市中GDP排名倒数第二,这或许是受了这名字中一个“尾”字的拖累,也未必可知。
我曾在汕尾做了三年多的记者,最不爽的就是“汕尾”这个地名。我始终想不明白,一座好端端的海滨新城市,为什么偏偏叫一个“汕尾”?
可以肯定,那些始作俑者是对一座城市的失责,亦是对一方百姓的昧心。就像父母亲给孩子起了个“赖狗”或“傻蛋”之类的名字,非但意头不好,音韵读写有点别扭,而且落下一个永远为世人调侃的话柄,势必影响孩子一生的自信和成长。
汕尾,即历史上的海陆丰地区,是农民运动大王彭湃的故里。据悉,海陆丰地处惠州与汕头之间,由于行政区划多变,经济发展长期滞后。1988年,经国务院批准,将海丰、陆丰、陆河三县划出,单独成立一个省辖市。
但如何起名,却困扰着海陆丰人。
按说,海丰、陆丰,预兆了海也丰,陆也丰,好名字也是好兆头。
随便叫个海丰市抑或陆丰市,这名都比汕尾强。据当地朋友说,主要是摆不平,说海陆丰人之间有那么点隔膜,叫海丰市,陆丰人郁闷;而叫陆丰市,海丰人亦不爽。说是为了搞平衡,干脆撇下海陆丰之名于不顾,启用汕尾之名,而其时之汕尾,仅为海丰县下辖的一个海边小镇。
实在看不出“汕”字何妙之有?
新华字典解析,“汕”者,乃古代一种捕鱼用具。而也用“汕汕”,形容群鱼游水的样子,如“南有嘉鱼,丞然汕汕”。 至于现代汉语词典,“汕”的解释,只有地名,汕头也,无有汕尾之名分。那何以将一个小镇之名,破格提升为省辖市之名呢?唯一的解释便是,广东已有汕头市,再来个汕尾市,故有头有尾,形成首尾呼应之势,或许也是一种吉兆。
殊不知,这等“吉兆”,羞煞汕尾人也。
当时,我有位同事叫谢基贤,江西籍作家,是第一个调进汕尾日报的外地人。因感“汕尾”的名号不雅,回江西探家,总懒得提这个名字,觉得写出来不好看,读出来亦不动听。
一次,老谢回乡,有人问他,你现在广东哪里工作?
答曰,汕尾。
其人又问,哪个汕尾呀?
老谢有点不耐烦,说,就是那个汕头汕尾的汕尾。
于是,其人大笑,哎呀,你咋不上头而要到尾上去呢?
老谢无语,唯尴尬一笑。
那时,我们一拨南下飘零之人,还挺喜欢海陆丰人的豪
爽和意气,喜欢红海湾畔的那一股含着淡淡咸涩味的海风。但最不喜欢的便是汕尾的市名。每有聚会,总七嘴八舌,热议一番,过一把口水瘾。然人微言轻,且木已成舟,奈之若何?仅仅一个汕尾市也就罢了,但无独有偶,市区还有一条汕尾大道,一进入汕尾市区,便是浩浩然汕尾大道,好像这个名字多么优雅经典,值得一遍遍向人炫耀,真叫你哭笑不得。
我以为,汕尾之名不雅,关键在于一个“尾”字。试问国人给孩子起名,只有“伟”,而鲜见“尾”。俗语道,宁为鸡口,无为牛后。广东人本来相对迷信,更讲意头,你这将一座城市活生生叫成一个“尾”,你不当尾巴才怪。
其实,海陆丰地理环境得天独厚,拥有两座海湾,一为红海湾,二为碣石湾,即便在450万分之一的中国版图上,其仍旧赫然在目。依愚之见,海陆丰建市,位置红海湾畔没错,但名字亦可藉海扬名,取名红海市,理由有四:其一,显示“海”之概念,突出海陆丰地理方位特征,增强世人对沿海城市第一印象的好感;其二,“红”字好意头,红海,乃红日初升,霞染波涛之意,预兆了一座新生城市之勃勃生机;其三,海陆丰为彭湃故里,乃中国第一个农民运动发祥地,有“红”色概念,而“红海”之“红”可与之呼应;其四,“红海”二字形象音韵皆美,读好听,写好看,在中国乃至世界独一无二。可以不夸张地说,倘若汕尾更名红海,哪怕仅仅是一个名字,其所引发的投资、旅游,乃至人才效应绝不可小觑。
然而,此系吾等百姓一厢情愿,毕竟城市命名乃“肉食者谋之”。不敢轻言“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但“汕尾”之市名,无疑会给一方水土带来永远的遗憾。
2010年8月20日于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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