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有11条牛了！

银华 · 发表于 2016-12-25 10:38:04

阿旺有11条牛了！

阿旺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家住城南农村，但真正有交往是离开学校二十年后，因为我读初中时学制是两年，经常调班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当时要学大寨劳动，每天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积肥、送肥，下田劳动，在学校里读书、玩耍的时间很少，同学的印象本来就不深。再加上他是城南农村来的，从乡里直接挑肥去荒沙埔农场，任务完成后直接回家，很少跟我搭讪，因此，我对他几乎没有印象。直至九五年去他乡里当工作队，他认出我，从那时开始才与他有联络。

他进城投墟都会抽空来我坐一坐，谈的话题包罗万象，有当年读书时的美好回忆，有谋生持家的艰辛，甚至农村牛屎脯的行情也可谈一个午。从他海阔天空的话语中，我知他最介意的是他几亩虾塭的经营和儿子的学业。经营得法，行情好，这个小塭一年能起利两、叁万元，基本上能维持一家的生活，但要发展比如建一间厝或者培养孩子上大学就做不够了，就得另想办法。特别是儿子考上市的重点中学，过几年将要上大学，这一笔费用是压在阿旺心上的一块大石！

四年前的秋天，他告知我他买了一大一小两条牛，都是母的。他说，年纪大了，杂工已打不了了，而孩子学习认真，成绩好，看着是欢喜，但一想到这学费，靠卖谷是凑不够的，因此，打算从现在开始一心养牛，三年后儿子上大学时卖了可给他作学费。

他说牛无空腹，即今年生了牛仔的母牛明年又可怀孕生牛仔，一年生一头，生有“牛二”（即雌的）留下来当母牛，牛牯仔即养一年后卖掉，几年后就有近十条牛，孩子上大学要用钱时卖一、二条就解决了。他说得很投入，把前景描绘得很美好。我没有养过牛，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很可靠，就跟他打支预防针：“你可别拉屎想大富啊！”（这是当地一个民间故事，说一个穷汉上厕所时用一支准备用来擦屁股的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圆圈，说这是一个鸡蛋，然后孵出一只小鸡，小鸡养大生蛋，孵出一群鸡，一群鸡养大后卖了买猪，猪又生猪，于是有钱了盖一座厝，一边在地上画，一边往后退，因为建厝时把厝画得太大间，最后把自己退到粪坑里去了。意即讽刺不现实的幻想）。他说不会的，因为我村外的草场很肥沃。

过后，母牛上胎了也来跟我“报告”、生牛仔也来跟我“报告”、牛仔长得快也来跟我“报告”、牛屎脯涨价了也来跟我“报告”。他说跟我谈得来，我也曾到他村里看他的牛和虾塭，虽然不很显眼，在野外看来那个塭就象脸盆那么大，牛舍也就一间草厝，却是负担着一个家庭数丁口的生活，还有儿子将来上大学的费用！真心祝愿他风调雨顺、六畜兴旺。

今年春，阿旺真的有十三条牛了！当然，四条是出生不久的牛仔，三条是牛牯，六条是母牛，有十多条牛，这小农场有点规模了！还有一个喜讯，阿福的儿子考上大学了！这是他们家族的第一个大学生！在接到学校录取通知书后，阿旺卖掉两条牛牯，凑足了儿子上学的费用。现在仅剩11条牛。这一条明年开春可卖，卖后可给儿子作生活费，这两条“牛二仔”明年可上胎，后年将有大小18头牛。阿旺这样指指点点的向我介绍他的家业，眉头已不象几年前那样紧锁了。

虽然职业不同，但勤劳和敬业却是相同的，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女、对家庭的责任是相同的。我敬佩阿旺，也分享他丰收的喜悦。

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