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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剑气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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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8 20:49: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剑气箫心

——何大海先生诗境初探


                           何荣权


    近年来,读了一些今人的古典诗词,尤其是几次重大时政事件之后,如“连战登陆”,“五·十二地震”,“奥运”等。古典诗词大有一发不可收之势,复兴似指日可待了。然深究之,发现多数诗作毫无意境,技法拙劣,缺乏真情实感,已沦为押了韵的口号。古典诗词真如钱钟书先生所言:“旧体诗早熟的代价是早衰”吗?古典诗词真的缺乏生命力了吗?让人懊恼不已。不过近期读了何大海先生一系列诗作,欣喜万分,打消我的疑虑而使我更确信如下想法:古典诗词并没有消亡。体有古今,诗无新旧。诗不是用什么体写的问题,而是写得好不好的问题。

    定庵词云:“狂来说剑,怨去吹箫”,用剑气箫心形容大海先生的诗歌风格应甚为恰当。因先生之笔扬之有豪气,抑之有秀气。大海先生乐山乐水,纵游天下名山大川,很多好句好篇常出于游历后。
    如《蒙古科尔沁大草原驰马骋怀》:
大野无边羯鼓催,蹄轻草软去还来。仰天未执穿云弩,也把飞雕射一回。

   《参观沈阳清故宫》有句:
发轫如奔马,攻关若卷沙。身披长白雪,龙驭下天涯。

    《观太湖》:
万顷沧浪接太清,雄浑不负太湖名。关情吴越同包孕,注乳东南共化生。

    《参观叶帅故里梅州雁洋镇虎形村》:
雄踞岗头虎势成,雁声阵阵尚谈兵。迁梅客带中原气,蒸出蓬门起将星。

    这些都是天风海雨式的作品,剑气冲霄,酣畅淋漓。很多人也写豪放诗作,然不善写者,常流入狂呼叫嚣一派。而善写者,胸中须先有一段真气、奇气。大海先生这类作品纯以气取胜,气充乎其中,而溢乎其言,气盛则言宜。气魄之大令人狂叫欲舞。而真气、奇气常得于名山大川的滋养,先生下笔纵横生风疑得山灵、水灵之助。然仅得“气”尤未够,豪迈中还要见精致,这就有得技法的运用了。先生之作,充溢之以感情,振荡之以想象,形象之以动词。情感,想象力,动词应该是先生创作的“吉祥三宝”。先生这类作品笔端常饱醮感情,令人想到梁启超的新文体。王国维在《人间词话》说得好:“能写真境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诗作有无真挚情感,高下立判。至于想象力,更不待言,“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有限,而想象无限。诗人不但应细于观察,还要敏于想象,诗人创作虽扎根于现实,却绽花于现象。先生在“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草原驰马,竟能思接千载,豪气干云。一般的作者可能会因简就陋复述一些含糊而空泛的印象,用几个形容词轻轻带过。高明的作者却能把静景写动,你看,“乳”字写出太湖的博大而无私,太湖的母亲形象栩栩如生。“蒸”字烟雾缭绕,王气蒸腾,带着神秘色彩,一个伟大人物在发酵、生长。至于“身披长白雪,龙驭下天涯”这样的形象,在经典的武侠镜头中才可能出现了。

   《凭吊西北数处古战场成十咏纪之》更是剑箫合奏的杰作:
平沙果是浩无垠,四野无人可问津;无限苍凉无限感,痴痴我欲问前尘。
汉将曾来唱大风,单于立马引长弓;
狼烽刃镞今何在?一片浩茫掩旧踪。
北陲西域即天涯,漠漠荒畴落赤霞;
绝似千年征战惨,殷殷热血坠黄沙。
挟沙羊角扫苍穹,茁茁犹存碧绿丛;
想有层层泉下血,沃他劲草战狂风!
极目迷迷遮暗埃,惊闻远处响轻雷;
弥天漫起沙尘阵,疑是鼙催万马来。
听说中原鹿正肥,弯弧踏雪马如飞。
长河大漠同声叱:一度阴山不得归!
深宫丝竹按轻歌,脱下貂裘拥舞娥;
那管寒冰千里外,铁衣将士正挥戈。
拄杖慈亲倚夕闾,灯前儿女数归期;
近来不作还家梦,怕见庭檐雪泪垂。
历历江山起霸才,争雄百代有沉哀;
冕旒南面铸新鼎,万骨同枯付劫灰。
阵阵幂云去不留,空临陈迹思悠悠;
古今淘尽兴亡事,岸草青青渭水流!

    组诗气势贯串,声调铿锵,想象丰富,融感性于理性。开篇就极有新意,连用四个“无”字制造苍茫感和悲剧感,个人在时空双重压力下,不免怅然若失,痴痴呆立,浮想联翩。接下各篇有如镜头的剪接:边塞自然条件恶劣;战争场面残酷血腥;众英雄逐鹿中原,建功立业;统治者穷兵黩武,腐朽无能;……其中最动人处是写士兵家中亲人的离愁别恨(拄杖慈亲倚夕闾,灯前儿女数归期;近来不作还家梦,怕见庭檐雪泪垂),不要以为写战场就只有血可写,其实写泪更有感染力,更蕴人情味,更具人性化。战士也是人,无情未必真豪杰,英雄流血也流泪。另外此诗在艺术手法也颇见匠心,先从亲人的角度入手,进行悬想、揣测,从而曲折达意,收到委婉旁衬的艺术效果。再从士兵的角度着笔。虚实结合。组诗最后以“岸草青青渭水流”作结,乐景写哀,以景结情,语有尽而意无穷。值得一提的是,此组诗的结构,呈总分总式,内容无重复,以诗为文,于此可见先生驾驭长篇之功力。

    大海先生不但行万里路,且读万卷书。生活中,先生博学有识,读书有瘾,有口皆碑。有趣的是先生嗜血性阳刚之作,如《史记》,《三国演义》,《金庸武侠小说》等,亦爱深情绵藐之作,如鸳鸯蝴蝶派的《玉梨魂》、《雪鸿泪史》等。一篇读罢头飞雪,情藏于中,必发于外。

    且看先生的《读(三国演义)偶题》(选三):

      《斩黄巾英雄首立功》
苍天已死黄天立,口号从来愚匹夫。纵使苍天换黄色,黄天依样画葫芦。

      《刘玄德携民渡江》
疲兵前路叹孤穷,压压追骑疾似风。临难无忘携百姓,但凭此举便英雄。

       《赵子龙单骑救阿斗》
长坂坡前雄万夫,剑矛亮处落头颅。将军血战敌围后,救了禅儿益蜀无?

    这些读后感如老吏断狱,简练明快。又能旧瓶装新酒,见解精辟过人,说理豁人耳目,深透着批判意识、民本思想、人文关怀。

        再看《忆及幼时读(玉梨魂)(雪鸿泪史),追赋一律》:
碎瓣堆阶宿鸟啼,弥天风雨夜凄其。礼防阻隔三生约,愫札牵连两地痴。
花已落时梨带泪,情无用处梦缠丝。
翩鸿不蜷云间爪,苦向蓬山印雪泥。

    此诗箫心含蓄,一往情深,绵密,神秘。尤其“花已落时梨带泪,情无用处梦缠丝”一句,心事浩缈,不可告人。先生用了移情手法,把自己的情感转移到外物身上,外物遂有同样的情感,物我不同而又物我同化。先生创作给我们的启示是:诗歌给人联想的空间愈大,则愈耐读。

    当然,大海先生的佳作不止这些,囿于篇幅不再一一列举。大海先生的诗境表现了人性两种相对的气质,但同时更表现了两种气质的调和和统一。有剑气才能大气,金刚怒目,耿介拔俗;有箫心才能柔情,菩萨低眉,涵泳体物。曾国藩与李希庵的信中有名言:“志节之轩昂与情致之缠绵二者不可偏废。”如此,才算完整的人生。

    风格即人格。我与大海先生有过几次交往,先生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对后学亲切随和,指导毫无保留。话匣一开,激情四溢,纵论快哉!至今忆起,犹受益难忘。希望先生勤写多作,更造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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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8 21: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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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再拜读个……:victory:
发表于 2012-3-1 13:07: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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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险个天风海雨。。。:lol
发表于 2012-3-1 17: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学习了. :loveli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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