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故事（十一）】等价交换

盐町头 · 发表于 2011-9-8 15:52:52

昨天是一位老同事B的生日，而且是不惑之年的大生日，按他家乡的习俗这可是要大肆庆祝的，但好像他自己已经忘记了。

记得他对我说过，在不惑之年前会把婚给结了，果然言出必行，他也在前几个月真的就把婚给结了，这个结不是结合的结，而是结束的结。其实早在几年前他就提早完成了他的“志愿”——结了婚，老婆是他追求了好久好久的高中同学，那位他常常挂在口中也放在心上的“神仙姐姐”。

记得那时候他在公司宿舍经常向我提起他年轻时候追求“神仙姐姐”的经历，那可是比得上一部一波三折、高低跌宕的言情小说。那么多替人做嫁衣裳的酸涩，那么多抛砖引玉的桥段，那么多奇妙的故事，那么多花前月下的相约，那么多海枯石烂的盟誓，还有刻骨铭心的付出和忧愁...

当时我几乎把他当成偶像，因为他是那么的执着和我行我素，为了追求自己心爱的人，不顾家人阻挠和身边人们的GOSSIP，不顾女方给予的层层考验甚至欺骗，作了很多我们这些“常人”不能接受或者想象的付出，最后还真的历经万难，守得云开见月明。

小时候听故事，到最后总会有“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只是人间的舞台太大，故事多得很，结果也多，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那么大团圆结局。朋友他的故事就没有那么完满了，他劈荆斩棘、排除万难得到的婚姻，原来只是一场“等价交换”（他自己给的概念）。

五年前，也就是2004年当B通知我说他将和“神仙姐姐”结婚时，我就非常奇怪，“神仙姐姐”不是和她男友谈了好几年吗？怎么会就突然和B结婚了。心里的疑问直到后来经常去B家玩，慢慢和“神仙姐姐”交往谈心了才得到答案，一向沉稳的他们原来是那样的“闪婚”起来。“神仙姐姐”的意思是，她嫁到深圳是因为她想通过这样实在的理由离开家乡，离开她专制的爸爸妈妈和已经不值得她依赖的前度男友，她要走出一片新天地，而这也是B自己愿意为她做且能做到，做得心甘情愿、做得完完满满的一件事。只是，“神仙姐姐”说好了有个时效，而这个时效的到来就看大家的造化，也就是说如果大家结婚后都觉得合适，到非君不再嫁、非卿不再娶的话，那他们就厮守到地老天荒。相反，哪天大家感觉不美好了，就和平分开。

不知道五年的时效是不是就是这种“美好感觉”的效力期，我也不知道是长还是短。当时我和B住公司的临时宿舍，我们加班或者有大项目需要跟进时都会不回家，一起聊很多很多他们的故事，他总觉得时效前的时光他都会过好，不为了它的长短，而是真的享受，如果哪天结束了，他也绝无遗憾。

前几个月，B第一个时间告诉我分手的消息，说过几天就去办离婚手续，我心里有点突然，但是我却祝福他们，因为他们都享受了珍贵的五年，凭我认识的他们，的确是非常美好的五年。

每天早上，B会早早起床，到海边长廊跑步，顺带买“神仙姐姐”喜欢吃的菠萝油，回到家里就是给她一个甜甜的拥吻，然后一起喝他们喜欢的L奶茶...一起上班..下了班多数是B开车接她回家，有时候B加班晚了，“神仙姐姐”会步行到离自己不远的B的公司“接”他一起下班...他们一起买菜做饭，无论是不是西餐，他们都喜欢“烛光晚餐”...周末的时候，会举行家庭PARTY，邀请共同的好友到家里弄吃的，玩玩扑克...两人会在某些时候一起请长假，偷偷溜去旅行，去过北海道吃和牛、去过圣彼得堡喝红星伏尔加、到越南一起玩“买媳妇”、在菲律宾还一起把偷他们朋友钱包的小偷送去警察局....惊险的历程和美丽的景致沐浴在浪漫的夕阳里，闪闪发光，照亮着他们爱的天空。

五年，短吗？不短了，能那么丰富，那么投入。
五年，长吗？不长，比起B日后的思念来说，也许太短了。

我不想安慰他，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只是，对于保守派的我，我很难接受这样的“等价交换”，曾经想过这样是不是亵渎了神圣的爱情，亵渎了自己美好的梦想。后来，看到他们俩的幸福时光，也就慢慢地不去想了。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原因决定结束，我也不想从他们口中知道，因为那肯定是这么多美丽旅程里最不和谐的破音，完美主义的他们和我，都不想再提起或者听到。

我的相册里有太多太多他们的照片，无论是到处的风景，还是他们亲密、搞怪的合照，现在也许成了他们陌生人般的生活片段和记录，但是对于见证他们这些年的好朋友，我会为他们好好收藏起来，也许有一天这两个神经兮兮的家伙会再来一次“等价交换”....WHO KNO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