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会彦

晨镜里，一根银发
——时间闪过的刃光
突然刺穿平稳的早晨
随后皱纹在镜中蔓延
灰白占领峰峦
活力退潮
只剩余荒凉的海岸线

是搅剪！它昼夜不息
将青春碎成尘埃
废弃的日历纸堆叠成山
誓言被风化
故事被风吹淡
往事在角落空寂地积满尘埃
而滴漏声声
依旧在不停倾注

当琥珀色的黄昏开始降临
往事沉坠成心底的鹅卵
被反复摩挲出微光
滤去岁月的杂质
只留纯粹印记
可这印记，能有多长？
是长过碑文？
还是短似蜉蝣薄翼？

晚秋的旷野
一棵孤树在风中摇荡
它的枝干刻满沧桑
如同你不敢再认的脸庞
曾经绿意盎然的向往
如今如落叶飘散
当北风揉碎最后一片叶子
当青春谢幕成空中的音符

镜中的素描是岁月的判决书
锁住懵懂的时光
流年无意牵引
男孩眺望远方的眼神
晚秋揉搓着心事
当枯叶脱离母体
当白云舒展无形
灵魂漂荡在时空交错处
忏悔的泪落下
——没有如果
只有尘埃在光中浮浮沉沉

关注公众号“诗青苗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