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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古塘的月光,照不亮我的婚途(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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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离古塘镇时,车窗上还沾着乡间小路的黄泥。林晚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青砖灰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那里还留着半个月前晓佳打她时,指甲刮出的细纹。

半个月前,晓佳的父亲突发脑溢血,她连夜收拾行李跟着回了古塘。出发前晓佳攥着她的手说:“晚晚,家里就靠你了,我出去跑趟业务,过几天就回。”她信了,以为这是夫妻俩共渡难关的开始。可到了古塘才知道,所谓的“业务”,不过是他躲在城里跟别的女人厮混的借口。

古塘的日子是浸在苦水里的。晓佳的母亲早年丧了女儿,身子骨弱,照顾病人的担子全压在林晚肩上。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熬药,端屎端尿,还要给下地的晓佳弟弟一家做三餐。夜里守在医院,手机屏幕亮着,她一次次点开晓佳的微信对话框,输入又删除,最终只发去一句“爸今天能喝半碗粥了”。消息石沉大海,直到第三天,她在晓佳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他搂着一个陌生女人在酒吧笑的照片。

她打电话过去,晓佳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你烦不烦?我在谈生意,不是跟你闹的。”她问那个女人是谁,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突然炸了:“林晚你别没事找事!我爸生病我压力多大你知道吗?你就不能体谅我?”接着是忙音,再打过去,已是“对方已拒收你的来电”。微信列表里,那个曾经置顶的头像,也变成了一条横线。

真正的崩溃是在第七天。晓佳终于回了古塘,却不是为了父亲,是回来拿换洗衣物。林晚在厨房炖着汤,听见院门口有女人的笑声,探出头,看见晓佳正帮一个穿短裙的女人开车门。她冲过去质问,晓佳先是抵赖,被问急了,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我?”他的声音像冰锥,“这个家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挣的?你在家带孩子做家务,还有脸说我?”

林晚捂着脸,看着晓佳拥着女人扬长而去,汤锅里的热气氤氲了视线。她突然想起结婚那天,晓佳在台上说要一辈子对她好,说要让她永远不用受委屈。那时的月光也是这样,洒在教堂的玻璃窗上,温柔得不像样。可现在,古塘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只剩冰冷。

夜里,她抱着年幼的儿子坐在床边,儿子揉着眼睛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给我讲故事呀?”她把儿子搂进怀里,喉头哽咽。这些天,她不仅要照顾病重的公公,还要应付晓佳弟弟一家的挑剔——他们嫌她做饭不好吃,嫌她给公公买的药太贵,却从没想过,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为晓佳的责任奔波。

昨天,她给姑姑打电话,话没说几句就哭了出来。姑姑在电话那头叹气:“晚晚,这样的日子你还要熬到什么时候?他既不忠诚,也不负责,你图什么呀?”是啊,她图什么呢?图他曾经的甜言蜜语,还是图他偶尔流露的温情?可那些温情,早已被他的冷漠和背叛消磨殆尽。

汽车驶入市区,路边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林晚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想起晓佳父亲清醒时拉着她的手说的话:“晚晚,是我们家晓佳对不起你。”那时她还强装笑脸说“爸,您别多想,晓佳只是压力大”,可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人的自私,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不会因为父亲病重而收敛,不会因为她的付出而感动,更不会因为孩子而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回到家,她把儿子交给婆婆,然后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和一些值钱的首饰收拾进行李箱。婆婆在一旁欲言又止,她却没再像以前那样解释。走到玄关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五年的家,墙上的婚纱照还挂在那里,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幸福。可现在她知道,有些幸福,就像泡沫,一触就破。

第二天,林晚带着离婚协议书和收集好的证据去了法院。坐在等候区,她看着手里的材料,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或许,真正的勇气不是苦苦支撑一段没有希望的婚姻,而是及时止损,为自己和孩子争取一个新的开始。

走出法院时,阳光正好。她给姑姑打了个电话,声音里带着久违的笑意:“姑姑,我起诉离婚了。”电话那头传来姑姑欣慰的声音:“晚晚,你终于想通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她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古塘的月光虽然冰冷,但城市的阳光,却能照进她的心里。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会很难,但比起在那段没有温度的婚姻里消耗自己,她更愿意为自己和孩子,拼一个有希望的明天。毕竟,婚姻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更不该是一个人的委屈与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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