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乡吾土.邑人说“法”

吉康之人

       吾邑陆河，地处粤东，自古与海陆丰为一体，至上世纪1988年自陆丰析出，成为了中国最年轻的客家县。邑内多山多水，风景优美，邑人多聚族而居，民风纯朴又不失剽悍。因自古与海陆丰福佬人混居，语言文化和生活习惯上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而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客家特色。其最显著的地方体现在客家话上，虽说与别地客家话除音调上略有不同，其它大同小异，但是有一些独特的词汇，在其它客地却难觅其迹。据说，现任广州市长陈建华（八万人），在任河源市委书记时曾笑谈：“涯蔸人嘅客家话有一个好处，就系别洒嘅客家话涯蔸人听得识，涯蔸人嘅客家话别洒唔一定听得识”

       标题说到邑人说“法”，这个“法”不是办法的法，也不是律法的法；匪夷所思的是这个“法”都不是法，而是聊天、谈话的意思。举例有“谈天谈地”，吾邑说成“法天法地”；熟人相逢总会说“安久冇见，来去屋家坐法一下”；还有比如某人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或把牛皮吹破的事时，就会有人说：“尔法命啊，大法仙呢”，以表对他的不屑和驳斥。同类例句不胜枚举，询问了一下别处客家，均表闻所未闻。究其“法”之出处，有人说是受福佬话影响，因为福佬话有类似的说法； 笔者年少时听祖父说过，邑人之“法”实为“谈”，是因为“谈”字的行草书写时与“法”字甚似，有先人误读为“法”，以讹传讹流传至今。真实如何也无从考证，只博一笑！

       吾邑的客家话，虽说与其它地方差别明显，但却依然保留了许多古汉语的特点，其中的一些词汇，沿袭了古汉语原汁原味的词意和音准。比如形容菜肴丰盛有“霶霈”一词，也有写作“滂沛”，两者读音皆为【pāngpèi】。前一词有唐.郑棨的《开天传信记》：“上坐未久，书生杀驴拔蒜备馔，酒肉霶霈，上顾而奇之。”；后一词有唐·郑荣撰开元天宝间事的《开元传闻录》：“元（玄）宗在藩邸，游于城南韦杜之间，书生王琚延旁过其家，杀驴煮秫，酒肉滂沛，帝奇之”。
       还有，邑人早餐喜食粥，而粥在古语中称之为“糜”，读音为【méi】，如淡糜，即为白粥。
       岁末池塘放水捕鱼或农田灌溉，用“戽斗”汲水，戽，读音为【hù】词解：⒈戽斗（名词），取水灌田的旧时农具，形状像斗，两边有绳，由两人拉绳牵斗取水。⒉动词，用戽斗取水灌田：戽水抗旱。
      盛放腌制咸菜的器皿为“咸菜盎”，盎，读音为【àng】，古义:腹大口小的盛物洗物的瓦盆。
      邑语中的'蔸"，读音为【dōu】，用作植物的量词：一蔸树，几蔸白菜，也被用于其它性质的量词：涯蔸人，即我们这些人。同类例证还有很多，限于才疏不能一一列举。但以上所列，皆可以旁证客家话曾经是多么的繁荣！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们进行沟通交流的各种表达符号。人们借助语言保存和传递人类文明的成果。而母语更是深入骨髓的文化符号，更是血脉相承的文化烙印。在当今外来文化的冲击下，陆河客家话不敢说是岌岌可危，但也是前景堪忧！今日以邑人说“法”抛砖引玉，倡导邑人都谨记“宁卖祖宗田，不卖祖宗言”的古训，大家都来保护我们的母语，教育后辈学好母语；让我们的海陆客家，这个独有族群文化，源远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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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溢涛

这个没错！不知幽壹的书里有没有谈到这个问题？